第二百四十三章 红云异象(1/2)
这件事郑安歌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他会不会想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郑安歌心里肯定是不痛快,如今蕃镇日益坐大,北方六镇自不待说,打着抵抗契丹的幌子,拥兵自重。南方的钱苗之因离洛阳比较近,还算听话。
可岭南的允王,财大气粗,又是亲王,随着北地的日渐萧条,北人南迁俨然成了一种风气,据说连以前流放犯人的那个荒蛮小岛,都住满了人。
因当年这个荒蛮小岛的赋税由谁来交,岭南与江南打的不可开交,先帝李岳旭大笔一挥,把这荒蛮岛给了岭南,且不收赋税。原以为岭南与江南至此闹翻,没想到他们似乎没有撕破脸的迹象,这让郑安歌怎么看怎么怀疑,这是两家商量好唱的双簧。
郑太后却不同意哥哥的说法,当年他们兄妹,可是把那个荒蛮岛,当成了朱家人的坟墓的,只是朱家人走到半道就得瘟疫死了罢了。听说如今荒蛮岛上的韦氏,也是因儿子的关系,得了时文儿的帮助,才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如今这小岛因远在海上,没有战乱,被南下开荒的人当成了宝地,岭南却依旧装傻充愣,拿着先帝的圣旨,依旧不肯缴纳这块地的赋税。朝廷也拿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无可奈何。
李承嗣更是觉得既然是先皇旨意,那就照做好了,没必要为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惹皇叔不高兴。郑安歌被这个脾气好的过了头的皇帝气的头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朝廷这些年有北方六镇要养,不然那些骄兵悍将如何肯好好在那苦寒之地卖命。郑太后喜欢排场,皇帝大婚,先皇修陵、发丧的花费亦是不菲。如今又要拿出钱来给契丹,这些钱都从哪里来?郑安歌少不得还是要继续打南方富庶之地的算盘。
郑安歌觉得岭南之所以如此坐大,与蕃镇财权过于独立有关,若是把地方财权收归中央,再由中央统一下拨,这种情况就会扭转。地方上没有财权,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官员空拿俸禄。逢年过节地方与商贾都会给京官送节敬,平时吃的用的也有人孝敬,这些人个个富得流油,俸禄根本就花不着。既然花不着,自然也不用拿这么高的俸禄。
于是,郑安歌为了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大刀阔斧开始改革,先是削减了京官的俸禄,又要收缴地方财权,命租庸院掌管天下钱粮,又觉得如此以来租庸院的权力过大,怕下面的人胡作非为,把侄儿放在租庸院,算是在租庸院安插一个自己的眼线。却不想侄儿在租庸院却被人无视了,连过年的节敬,都不把他算在里面。
郑安歌并非不知道自己侄儿的德性,可往往人看自己的子侄辈,都会觉得他们还小,内心是好的,虽然自己也会严加管教,可来自外人的轻视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孔谦能出任租庸院副使,完全是因着郑太后的推荐。郑安歌对妹妹在先帝死了以后不守妇道,还一口气找了两个面首心有不满,是以赵离梨要以郑太后的fēng_liú韵事来软禁郑太后,郑安歌觉得至少在道理上赵离梨是站得住脚的。
只是如此一来郑家必然会失势,骄横跋扈的赵伯庸,肯定会在失去制衡后迅速扩充赵家的势力。这个人野心勃勃,与岭南允王一直都走的很近。
所以郑安歌坚决的站在了妹妹一边,在前朝的皇帝李承嗣,受到了朝臣们的一致批评,差一点就被群臣扣上“忤逆不孝”的帽子,把本就战战兢兢的面对父亲这班老臣的李承嗣吓得手脚冰凉,急忙收回成命。
孔谦自然是这场斗争的受益者,郑太后权势稳了,他的租庸院副使的位置,自然也就稳了。如今听郑太后说到赵皇后,自然是附和着郑太后,又把郑诚月一事小心翼翼的说了一遍,特别强调自己并不知晓此事。
郑太后斜睨了他一眼,说:“我知道,诚月那孩子,不招人喜欢,可你们那班人也是过了,知道他手头紧,一些节敬怎么还要扣他的?快些还给他吧,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
孔谦心里嗤之以鼻,这么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人,有什么可怜的?可嘴里还是表示同意,又想着就算是捏着鼻子按郑诚月说的数字把钱给他补齐,也难脱这个藏匿他节敬的罪名,因而可怜兮兮的对郑皇后道:“不是租庸院的同僚不肯把钱还他,实是他说了一个老大的数字,可租庸院何时收过这么多节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郑太后摇摇头说:“这孩子必定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我会让哥哥给他讲清楚此事,让他以后不要纠缠。如今租庸院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你们的笑话呢。”
郑太后这话不错,等着看租庸院笑话的人除了允王与一干蕃镇节帅,还有时文儿这一行人。大高观桃红色的霞光出现时,这一行人正在郑誉王子的锦瑟地小酌,商量着下一步在什么地方再加一把柴,让郑赵两家的斗争持续下去。
虽然天空已经连续好多天放晴,可由于天太冷了,锦瑟地处于万泉山深处,到处银装素裹,冰凌花挂满了屋檐与树梢。
郑誉王子与郑雨娟自然不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跑到山里来住,这里一直由许节夫妇与许永昶看管。
时文儿与绎心走在锦瑟地的小巷子里,巷子里的积雪打扫的非常干净,巷子两边的院落里已经住满了人家。来来往往的人中很多熟面孔,这些人皆向时文儿与绎心抱拳,时文儿也不动声色的向对方还礼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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