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卫叔（上）(1/2)

来电人显示“卫叔”，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黎梓睿顿时鼻子都有些发酸，又惊又喜。

这个叫“卫叔”的人，真名洪卫，今年四十多岁了，黎梓睿从小丧父，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就如同父亲一般，也许起初只是工作原因吧，但后来也逐渐建立起了感情。

黎梓睿从来到寰州上学开始，朋友就不多，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但是这个洪卫，曾在自己家经营的公司里上班，可以说是看着黎梓睿长大的人。

之后他独立出来自己做生意，还跟黎梓睿保持着联系，原因就是他很了解黎梓睿是什么人，而他自己虽然不是通灵师，但也算是涉足其内。

既然他打电话来，那恐怕不会只是普通的事。

“卫叔，怎么啦您？您不是说去豫州了吗？为什么...”卫叔是尊称，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本来称洪叔的，但怎么听都像是红薯...黎梓睿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接听之后先是抛出一大堆问题。

“我现在来寰州啦，小睿儿啊，你现在该是毕业了吧？幸亏你没换过手机号码，否则要找你还真不太容易”电话那头是一个嗓音很有磁性的中年男声，语气很和蔼。

洪卫先是寒暄了几句，没有多说什么，就问问看明天能不能抽空见个面。

黎梓睿揉着鼻梁骨“您...现在也在寰州？”

“是啊，前天刚来的。几年不见，现在恐怕长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吧？”

本来最近接连发生怪事，令黎梓睿十分头痛，但是既然是洪卫联系，那他硬着头皮也要去一趟的。

记得小时候，从八岁认识他开始，洪卫几乎每天都开车来接他放学回家，连家长会这种事情也多是他在代理，而这些仅仅是出于自愿的义务。算起来，自从他去了豫州之后，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两人相约好，明天中午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慢慢说事情。

次日，这天不同于往常的艳阳高照，天空中布满了阴云，看起来将会有一场大暴雨，闷热得邪性。

中华路的一间餐馆里，黎梓睿在进门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洪卫。是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老男人，穿着西装留着平头，但两鬓已经发白，正坐在一方桌子前低头看手机呢。

黎梓睿先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眶中浮现出了喜悦和淡淡的忧伤。

洪卫过了半分钟才抬头注意到他，眼中也是一阵惊愕，立马放下手中的手机，笑着朝他走过来。还没等他先开口说点什么问候的话，黎梓睿就憋着委屈的表情，一把抱住了他。

“卫叔！”这一嗓子，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见面一般，而且还是在这异乡...

洪卫张着嘴愣了愣，然后悬停在空中的手也拍着他的背道“傻小子，现在都是个正儿八经的大男子汉了，怎么还要哭了呢？这大饭店门口，也不怕被人看笑话，来来来，先进来坐。”

洪卫邀着黎梓睿的肩膀，开了一个包厢，菜之前已经点好，就只等他了。

接下来，洪卫就像个真正的自家长辈一样，开始嘘寒问暖。他们四年不见了，话匣子根本受不住。不停地询问黎梓睿这几年的大学生涯，以及一些现状，还有什么工作啦、有没有女朋友啦之类的。

黎梓睿渐渐平复下心情，一一如实回答。

聊到后面，洪卫犹犹豫豫地用一种劝慰的口气对他说“小睿啊，听你这么说，自上大学开始就从来没有回家去过一趟？”

说到这，黎梓睿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他这四年来，一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回老家过，甚至电话都没有。“有什么好回去的？谁在乎啊？”指着桌上的手机，黎梓睿用一种自嘲的口气继续道“我从没换过电话号码，她哪怕打过一次电话来慰问过我吗？”一边说一边抬头望天，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留下眼泪来。“恐怕我就算是死了，也很久以后才会有人知道吧？”

洪卫眉头紧皱，正色道“啧，小睿。叔得说你两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大学四年的高等教育都白学啦？长大了就得成熟起来。”

黎梓睿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情绪明显异常激动“卫叔，我从小到大，您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这不是我自己在这怨天尤人，难道不是事实吗？她从不喜欢我，从来不喜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就是对我这么刻薄？”

洪卫重重地叹了口气，想了半天又道“小睿，你自己也知道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你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孩子。有些事很复杂的，三言两语说不清，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孩子，等你有一天为人父母了之后就会明白，没有谁会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是个例外...的确，世上大部分父母都是慈祥的，仅有极个别是不像话的。但我就是这么倒霉，偏偏让我碰到那少数的一类”洪卫还想说点什么，黎梓睿摇头阻止了他“卫叔，咱不提这个了好吗？反正我现在也长大了，总算是能独立了。咱们说点其他的吧”

洪卫也知道，这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化解的，便也没有坚持再劝什么。

尴尬了好一会儿，黎梓睿抹了抹脸颊，尽量挤出笑容问道“卫叔，您怎么会想起来寰州了呢？是要将生意发展到这边了吗？”

“嗯，有这个打算”洪卫点头道

这时候，服务员分好几次将菜品都端了上来，洪卫不住地往黎梓睿碗里加菜，招呼他敞开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