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茉儿的执着(2/2)

“我日！这是什么鬼！”汪川怒骂一声，他想也不想就往旁边跳去，果然，就在他跳开的一瞬间，又是一声巨大的枪响，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被他幸运地躲掉，似乎因为陈国生惊人的反应速度，枪手也开始预判汪川的行动。那颗子弹正中他的臂膀，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

“麻醉么……”汪川扯了扯了嘴角，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随即陷入了沉睡……

梦中不知年月，一醉一千年。

当然没有这么夸张。汪川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等人已经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否则第一层梦境剩余的时间根本不够他睡一觉的。事实上他身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还在昏迷的亚莉雅德，而陈国生却不见踪影。汪川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间很普通的宾馆房间里，大大的落地窗映出夕阳的余晖，城市高层的建筑在夕阳中变换着光影，最终亮起属于自己的灯光。

“汪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平凡一些。”一个曼妙的声音传来，柔软中带着一丝丝空虚的寒冷。汪川转过头，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红色的长裙，金色的卷发，明亮的双眼中曾经带着无限的妩媚柔情，此刻已经被深邃取代，连嘴角那勾人心魄的笑容，此刻也显出一种神秘的恐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汪川问道。

“当然，我留下你……因为我在等一列火车，一列，把我带向远方的火车……”茉儿走进汪川，弯下腰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如此平静又冷寂，仿佛一个孤独了万年的灵魂，充满了空虚的味道。

“我知道我希望它带我去哪儿，但我不是很确定，但那些都不重要，为什么呢……”茉儿注释着汪川的眼睛。汪川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发现她背后藏着的尖刀，他淡淡地说道：“因为你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

茉儿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她说道：“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东西，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证明……真实世界的证明。你从那里来，对吗？”汪川沉默了，他飞速地思考着这些前因后果，茉儿没有杀死亚莉雅德的目的，她的存在意义，包括对后续剧情可能的影响，一切的一切……思考就是他的战斗方式，他是智者，是用布局和推理解决生死命题的团队主脑。

过了很久，汪川才说道：“我不理解你的动机，茉儿已经走了，即便柯布与她重逢，也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一缕潜意识。甚至他们重逢的时候，就是你烟消云散的时候。为什么？”茉儿轻轻地笑了笑，她迈动那性感的双腿，走到汪川身后，手中尖刀一扬，汪川手上的绳索就断裂开来。

“我不在乎。”茉儿轻轻地说道：“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一起白头偕老，一起走过一生……我们的爱真实不虚，不是梦境，不是任何可以创造出来的东西……”她走到亚莉雅德面前，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去，随着她渐渐碰到亚莉雅德，汪川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不知道茉儿想干什么，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能不能反抗？看起来茉儿只是孤身一人在这个房间里，自己的束缚已经被解开，枪也还好好地放在身上，如果自己现在射杀她，虽然她不可能真的死亡，但有没有可能减少她在最终剧情时的力量？

“我只是一缕潜意识，但我却无法认识自己，我无法认知潜意识是什么……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去，回到唐姆身边，回到孩子身边，回到现实世界去……”茉儿轻轻地抚摸着沉睡着的亚莉雅德，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有些哀伤。那种哀伤突然让汪川想起了一款很著名的游戏，魔兽，魔兽中的诅咒之剑，霜之哀伤，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这个词放在茉儿身上无比合适。

“你想怎样？”汪川沉声说道。他需要把主动权交给茉儿，这样他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茉儿从亚莉雅德身旁走开，面对着他，淡漠地说道：“我要让唐姆醒来。”汪川摇了摇头：“我做不到，首先我自己就不知道如何离开这个梦境……我想我大量的记忆被压制在了潜意识海底，我无法找到那些记忆，也无法醒来。”

茉儿轻笑一声：“我不需要你把他唤醒，我只想要我的图腾。”

茉儿的图腾？汪川当然知道，柯布一直带在身边那个陀螺图腾，其实原本是茉儿的，用来区分自己是否在别人的梦境中。茉儿不是能探究柯布的意识吗？难道她不知道这个图腾的具体参数？

“我只是一缕潜意识，不是潜意识的全部，柯布刻意隐瞒，我就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茉儿说道。汪川皱了皱眉：“即便有了图腾又怎样？并不能让他醒……”汪川突然顿住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茉儿，眼神慢慢变得了然。

没错。在盗梦空间电影剧情的最后，茉儿依然用尽各种手段，逼迫或者哀求柯布与她一起留在梦中。其实作为柯布的投影人物，现在的茉儿根本没有对现实世界那么深的执着，她唯一的执着只有一个——

和柯布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