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顺天应人(1/3)
齐国啜了一口酒,咋着嘴道:
“这酒就是好,要不是沾大姨的光我平时都很少喝到。大姨,您那么心疼儿子,怎么不问问女儿啊,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女儿才是最贴心的啊。”
胡辇沉下脸,啐道:
“呸,我没有女儿。我知道她和萧图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都干了些什么。”
萧继远和齐国四目相对,一时不知道如何劝解。当初阿钵和胡辇想要收买萧图玉将女儿嫁给他,可萧图玉却不肯趟反叛朝廷的浑水,女儿站到女婿一边,背叛了父母,阿钵和郭纥的死和他们夫妇脱不开干系,胡辇恨女儿也在情理之中。继远朝婢女们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给大姐夹了一筷子韭菜炒鸡蛋,道:
“这韭菜是咱府中花盆里养的,特意让他们剪了来给大姐尝个鲜。这会儿青黄不接,新鲜青菜比山珍海味还金贵。大姐,萧图玉不过是个俗人,世家子弟,酒囊饭袋,哪里有胆反抗朝廷。钵国娘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知道丈夫忘了爹娘,这也是人之常情。萧图玉的确说了阿钵在西北想要造反,但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韩德让和萧排押,不想着好好劝解消除误会,反而真的当做叛逆去征讨。”
萧继远东拉西扯,除了没话找话闲聊中捎带着劝解,就是想给韩德让和萧排押多树立一个敌人。想着万一大姐和太后言归于好,也可以变成自己的盟友。萧胡辇却想到了另一个人,问道:
“隆庆呢?他不是你们的女婿?身为梁国王,现在朝廷除了皇上就数他的地位最高,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提到弟弟兼女婿,齐国忍不住抢着说道:
“隆庆?还在南京做留守呢,朝廷这么多是是非非,他看不惯又管不了,只好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呗。”
胡辇煞有兴趣,问道:
“难道他对太后有什么不满吗?”
继远对齐国嗔道:
“你的话说得没头没脑,还是我来说吧。隆庆不是对太后不满,而是对那个姓韩的。大姐说皇上之下就是梁国王隆庆,没有说对,姓韩的封了晋国王,地位远在隆庆之上,权势只怕比皇上还大。隆庆看在太后的面上本不想得罪姓韩的,可是姓韩的见隆庆英武绝伦、难以控制,处处有意打压。隆庆受的窝囊气太多了。这次南伐,本来应该是隆庆做主帅,可姓韩的偏不用他,只命隆庆和小弟我在西边盯着定州城里的王超,完全没有仗打。倒让隆庆手下的萧挞凛做了主帅,一直打到澶州城下,风头全让他给抢了。萧挞凛阵前被箭射死,姓韩的硬是仍然不用隆庆,又让萧排押统帅大军。南伐lùn_gōng,功劳全归了姓韩的一个人。打仗是他指挥,和谈也是他主导,文韬武略天下第一。这才有了晋封王爵、抬入皇籍、建立宫帐,成了契丹有史以来最大的功臣。隆庆什么功劳也没有,小弟我也啥都没捞着,可是除忍气吞声还能怎样。”
继远一口一个姓韩的,好像韩德让还是韩德让,没有改名叫耶律德昌一样。
“记得从前太后是很宠爱隆庆的。”
说到这件事齐国的话又收不住了。齐国一直是最看好这个二弟的,尤其是当她将女儿嫁给了隆庆,齐国、继远与隆庆就结成了血肉同盟。她放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隆庆无论才还是貌,都是契丹头一份,谁不喜欢。大姨知道母后为什么一直不归政给皇上吗?母后已经五十四岁了,头发都白了,皇上都三十五岁了,还跟在母后屁股后面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谁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原因就是母后中意的坐龙椅的人是二弟而不是皇上。二弟就吃亏在晚生了一年,文治武功哪一点不比皇上强?母后想要归政,可是归给皇上实在是不甘心啊。”
“燕燕一言九鼎,连韩德让抬宫籍建宫帐都办得到,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为什么不能换满意的人做那个位子?”
胡辇心里巴不得朝廷越多乱子越好,故意问道。
“这就复杂了,母后也有母后的弱点:被一个情字迷住了眼睛。那个姓韩的保皇上,母后就没有办法了。”
“姓韩的为什么保皇上?”
继远和齐国早就忘了萧胡辇是叛匪家属,真的把她当做了大姐和大姨。而且主持讨伐西北的是身兼北枢密使的韩德让和他派出的萧排押,他们想胡辇必定和他们一样恨这两个人入骨,便说开了知心话。齐国道: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他的外甥女是皇后呗。当初咱们就应该无论如何阻止萧菩萨哥嫁给皇上。”
“你想阻止就能成?那个狐狸精十二岁就入了宫,姓韩的早就谋划好了要让她当皇后的。狗东西狼子野心,不光迷惑太后,还要永久篡夺契丹天下!”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萧继远夫妇心满意足地走了。婢女们将帐房收拾干净,萧胡辇多日来第一次按照以往的习惯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睡衣躺到床上。仰望着烛光忽闪的帐顶,她的头脑异常清醒,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和继远夫妇刚才的话,考虑着今后该怎么办。
上午见到阿钵和郭纥头颅的一刹那,她的悲哀透彻心肺痛不欲生,当场便想要随了他们去。当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却冷静下来,从大悲大恸得到了大彻大悟。死有什么用?既不能报仇也不能解恨,人们很快就会把她忘掉。要报仇就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这时萧继远来了,继远以为是自己的话说服了胡辇,其实胡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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