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算账(1/2)

穿过高大林木的间隙，踩着厚厚的落叶琳扛着萨姆拉着羽瑶的小手穿行在阴影之中。有时会有碎片一样的月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将他眼底的冷漠照亮。

常人感受不到的气息从远处传来，别人虽然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但是在琳的眼中感知里面这却像是清晨的第一缕曦光。那么清晰，甚至有些耀眼。

就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说“来呀，来找我玩呀！”一样。

琳虽然没有感受到那股气息传来的恶意，但他还是慢慢的走着，因为如果他全速前进的话，羽瑶是肯定跟不上的。就算是现在对于他只是慢跑的速度羽瑶要跟上其实也有些勉强。

但是羽瑶没有任何怨言，她咬着牙跟着。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哥哥心里的焦急。她知道琳从很久以前就在寻找什么，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终于有一天那个寻找了很久很久的东西很可能就在眼前，琳怎么可能不激动？

但是羽瑶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了了，她想甩开琳的手，但是琳的手握的很紧，甚至把她的手掌都捏的生疼。

琳甚至在缓缓加速。

羽瑶终究是跟不上琳的速度，她终于喘着气说道:“哥，你先去吧，我一会儿跟上。”

如果是往常，琳绝对会停下脚步，或许是背着羽瑶，或许是陪着羽瑶在这里歇一会，最起码也会减慢速度。但是这时的琳突然停了下来，羽瑶措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琳看起来并不高大，甚至比羽瑶都矮一些，身材也是纤瘦的那种。但是这个时候羽瑶却感觉琳像是一座高大的冰山，她撞上去之后琳甚至没有一点晃动。像是屹立在海潮中的礁石。

琳僵硬的转头，用无限冰冷的声音说到:“嗯，一会跟上。”

羽瑶显然被吓到了，这样的琳太过恐怖，眼中带着愤怒和恼怒，面无表情却像是已经愤怒到极点。如同暴雨之前的宁静。记忆之中琳从来就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更不要说对于羽瑶了。

琳一直很宝贝羽瑶的，甚至连责备都几乎没有过。

但是这个时候琳却像是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看着羽瑶的眼睛像是在看着一件已经被玩坏准备扔掉的玩具。

羽瑶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她看着琳说完之后径直离去的背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即便身上还背着一个人，但是琳的速度依旧极快，一转眼就连背影都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羽瑶突然很想哭。

血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将眼角的泪滴照亮，像是一枚散发着血光的宝石。羽瑶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愤怒的咆哮，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

然后，她昏了过去。

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洞穴里仿佛亘古的宁静。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地方，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很不起眼山洞，但是内里另有乾坤。

在山洞之中有一道人造的向下的阶梯，这道阶梯很长，所以琳走了很久才走到底。

阶梯通向一个巨大的空间，头顶上是一片镶嵌着许多巨大的魔晶石的穹顶，这种蕴含着庞大魔力的矿物稀有到一出现就是天价。但那甚至只是拳头大小的魔晶石就已经有价无市，而琳现在看见的，即便隔了数百米还依旧有拳头大小。

“我在这。”

“滚出来！”琳将肩上扛着的萨姆扔在地上，最开始打破这里宁静的就是这只可怜的恩所图被粗暴的扔在地上的声音。琳愤怒的咆哮，但是一个回答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远处艰难的走来。他像是很老了，走的速度极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挣扎，就像是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面与死亡搏斗的老人一样。

但是他走的又那么的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深思熟虑。琳冷着眼看着，如果这个时候换个人已经快步上去搀扶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老人了。但是琳没有动，他只是冷眼旁观，脸上带着愤怒。

终于，老人来到了琳的身前，在两米的距离站定。

他真的很老了，头发几乎掉光了，嘴里只剩下一颗牙，脸上带着一些伤疤在皱纹和老年斑之中显得那么丑陋。

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同初生的婴儿。

他激动的看着琳，他矮小的笼罩在黑色袍子下面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他的眼中突然淌出了泪水。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皱纹的纹路流下来。

琳依旧面无表情，眼中带着嘲讽。

终于，老人动了。他艰难的跪下去，将双手放在额头，恭敬的向琳跪拜。像是在跪拜一位神明。

同时他也在大声的说着:“伟大的马苏安之主！您卑微的子民恭迎伟大之主的归来！”

琳不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突然黑色的火焰在老人的身上燃烧起来，老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依旧虔诚的膜拜。

那应该是虔诚吧，琳见过教廷的狂信徒，与眼前的这个老人很像。

但是琳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看着老人在黑色的火焰之中燃烧，最后只剩下一摊黑色的灰烬。

不知道什么时候，琳的右眼已经变成了金色。黄金色的竖瞳里面金色的流光火焰一样的跳动着。

一道透明的，可以被理解为灵魂的东西在琳的眼中变得清晰，琳突然笑了，但是这个笑却冷的吓人。

琳抬起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说:“终于肯出来了？”

厚重迟缓的声音回答:“我一直都在。”

那透明的，灵魂一样的东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