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二十五)(1/4)
八月廿七,“目星”车逅依主持。
古筝乐声首先响起的一段舞曲中,一位灵动如猫儿的少女登台,一身靛青色衣裙,漫步于江边的花丛中,好似触景有感,害羞着幻想了将来幸福美满的生活,闻着花香憧憬起爱情的美好,看着倒影向往着婚姻的纯洁,良辰美景,光风霁月,如诗如画,可说是人入诗画之中,虽是如此,但绝无放肆轻薄之意,台上的舞者把一个未出阁的良家少女在礼教之内的神往展现得难以复加,好一段美轮美奂的舞蹈。
台下的青年男女,有看得痴了的,有看得心跳的,也有看得红晕生双颊的……
换上天外族艺人的舞蹈了,舞曲异域情调比较重,时快时慢,名为“轻狂”。
几个身材妖娆身着紧身衣衫的女子,紧得有点绷,有汉家的,也有外族的,首先在台上按着快拍子一个个扭腰弄姿,巧笑的嘴角翘到哪个位置都是专心练过的,撩拨的意味颇为重些,而后她们轻巧一扭身,转到一个薄如蝉翼的轻纱屏障后,此时曲调慢了下来,屏障后若隐若现的美女妆浓重得隔着一道轻纱还不显淡,身姿的曼妙,再加之轻纱上的倩影,时不时的还从屏障后轻盈地转出来几次,已经可以用“挑逗”这个词了。
张凝周直看得面红心跳,只好低下了头,强行克制自己粗重的呼吸。
她哥张屋峻不错眼珠,生怕眼皮眨半下漏掉一眼没看到将会找不着地方买后悔药去,可口里却道:“这叫什么呀?太有伤……伤什么来着?反正只配在娼寮里去跳这种舞蹈,竟然敢放在这样的庆典上,也太不像话了。”他边说还边大口地咽唾沫。
邵公公听在耳里,都没回头就讥笑了一声,也不怕张屋峻离的近。
也是,反正此时的张屋峻把精力全放在用眼看上,哪来的工夫听呀?
宰父大族长此时问姜教主台上的姑娘们跳得怎么样?
姜教主迟疑了一下。
此时宰父大族长道:“其实舞蹈本身没什么过错,有错也在观者的身上,懂得欣赏就是艺术,不懂得就是***。姜教主,您说是不是?”
今天是都油漆铺的“错认猿猴”仲孙涂猕仲孙掌柜之女抛绣球的日子,自然引来了不少未成亲的成年男子。
仲孙涂猕先出来冲台下作了个罗圈揖,“众位老少爷们儿,今儿个是我闺女择夫君的日子。这规矩我就不费话啦,只求台下有德的各位,成了亲的、定了亲的、成过亲的、定过亲的,还有那年貌家境不相当的,您今天能高抬贵手,我在这儿替我闺女先谢谢你们几位了。丑话我说在前面,今天是正经事,玩笑开不得,谁要是耽误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可就别怪我跟你翻我这张老脸。好啦,天儿不早了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众位,请上眼,我闺女仲孙彤要出来了。”
仲孙彤一出来,台下开始有议论的了。
“行,不难看,不算白来。”“哟,长的还够意思嘿。”“模样也不是太带劲呀?得,既然来一趟就试试手气呗。”
接着就开始有亮傢伙的了,有举着笊篱的、有擎着勺的,还有把油纸伞撑开反举着的,尚没看见有拿着挠钩的和要甩套索的。
仲孙彤接过娘递过来的绣球,左面看看,右面看看,看着底下的男人们随着自己的眼神蠢蠢移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有这么重要的时候,好玩心起,有心带着那些男人再蠢蠢几回,结果还是怕挨她爹的揍,可真要抛也不简单,看着顺眼的男人都不扎堆,分散在不顺眼的众多男人中,无论扔那个位置都会有很大的可能抱憾终身,但又不能像将军一样下令让顺眼男人们集结,看准了一处好男人相对比较密集的方位使劲抛了过去。
那一刹那间,“顺眼的男人们快接呀!”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应该会有人明白她吧。
只见那个倒开伞的看准了绣球“蹦”了起来,却被擎着勺的给拦截了。
“有规矩没有?接绣球得用手才是对小姐的诚意。”预先没有想到用傢伙的男人们有说辞。
也没看清是谁,抬腿照勺脑袋上踢了一脚,绣球就又飞入半空中,眼看一个举着笊篱的就要得球了,继而就要得人,可强中还有强中手,一个胖脸上有痣毛的胖男人用的笊篱是铁的,一下打坏了那人的竹笊篱,把球抄住。
因为太乱了,先前有个更值得看的他们没注意,一个长得不太白的俏女郎一手拿着另一个俏女郎的腕脉把她扛在肩上,被扛的女郎又叫又挣扎,可也顾及着自己的要害。
这时那不太白的女郎看见了这里有抛绣球的立刻不乐意了,“结亲那么大的事却要靠个球儿决定,也太儿戏了吧。不行,我非给搅黄了不可。”说着,她点了肩上女郎的穴道,寻了个最高的楼顶放下,一个飞身,身形落下时一脚冲那胖男人接着的绣球踢去。
胖男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见笊篱里的球又飞了不急才怪,回手就给了那女郎一铁笊篱。
女郎双手如同两条“疯狗”开牙照铁笊篱的柄“咬”去,给“咬”出两个“牙印”,捎带把他满腔怒火也给“咬”下去了,没工夫看胖男人的苶样,一转身又奔绣球“咬”去。
这时来了个人,手里虽不是套索,可一抖手里别样的兵刃把绣球也给卷住了。
是够别样的,两根短棒前是两条虾米须子似的粗长皮条子。
可又来一个比拿铁笊篱的更胖大的大胖子,一伸厚实的大手照绣球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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