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作佛(4/5)
道之事,在乎悟。佛说,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一切存在,皆是虚空。肉身佛乍来,肉身佛乍去,我等皆不当以为挂碍。”话音未落,其将那火折子就唇一吹,迅雷不及掩耳般投火于柴堆之上。八大王见状,吊眼一撑,将掌内纸笺团作一团,使力朝后一丢,洪音怒道:“你个天杀的贼婆娘老驴秃,敢跟你老子玩阴的!爷爷也不跟你辩甚佛理、论甚禅机,弟兄们,给老子把那莲花台抢下来!老子倒要看看,这帮子赶着去地府填单的泼奴胎,究竟打的甚算盘,耍的甚花样!”
话音未落,几个喽啰得了令,呼啦啦便往前冲。粗皮厚肉大喇喇将身子往火里探,七手八脚齐刷刷将莲座往台下拉。不消半盏茶,积薪灭了,莲座保了,诸匪相视一笑,并肩往八大王身前请赏。
八大王见状,倒也爽利,唇角一抬,粗声笑道:“今儿那积善箱的银子,你等独占六成。”言罢,两掌齐摊,望空一定,径自轻笑道:“一帮子皮灯毬,你等瞪大眼珠子给老子瞧仔细了,看看享了香油受了叩头的肉身菩萨,到底是甚短命绝户的。”
一言方落,八大王单脚一抬,眨眉便将那活佛踹翻在地。
低眉一瞧,莲花座上,鲜血淋漓,不忍卒睹。
诸人见状,无一不惊,无一不疑,交头贴耳,不明因由。
八大王倒似早有所料,眼尾一飞,抬掌轻抚颊上脓疮,哼笑两回,方才叹道:“哪里是甚肉身坐佛,不过是具寻常尸首,为一帮贼尼所用,求募香财。”稍顿,八大王招呼身前一匪,附耳叮嘱两句,后则两臂一抱,欲要瞧场好戏。
只见一匪上前,也不顾及甚脏污避讳,抬掌入了那尸身衣内,摸索半晌,竟自其身下扯出一三尺铁条,扑几一声,甩在那群信众目前。
“若不是凭借此物,自谷道入,通贯头顶,这尸首岂能端坐不歪?”八大王鼻内一哼,直上前扯了那黄衣姑子,努唇嘬腮,喉间一响,眨眉便将一口粘痰啐在姑子面上。
“你这贼尼,以命换钱,心肠比老子还黑,手段比老子还毒。老子自打听说你这破庵堂出了肉身佛,心下便起了疑。真要有甚不烂肉身,你等哪里舍得这般焚化?现下心急火燎,不过欲要毁尸灭迹。一帮子癞蛤蟆养的活妖怪,还敢腆着面皮声声叫唤着‘阿弥陀佛’?”一言方落,八大王腕子一转,连往那黄衣姑子面上招呼了七八个响脆巴掌。
“弟兄们,你等且将这宝继庵给老子翻个底儿朝天,看看这佛光普照的贼窝,同咱的八音山哪个更阴损;瞧瞧这佛祖眼目前的庵堂,还有甚张不开嘴的脏污事儿!”
这话一出,直引得那黄衣姑子髀肉成坨打颤,口涎成行下淌,也顾不得颊上烫红,仆身向前,呼天抢地乞饶道:“爷爷手下容情,爷爷手下容情!”
待得小半个时辰,一众山匪已自庵堂角落揪出余下一十三个姑子,又自柴房救得一闭月羞花的落难姑娘,前呼后拥着,一并押至八大王身前。
众姑子见谎言已穿,又见那黄衣姑子脸颊肿胀、满面土灰,心知躲避不过,不待八大王为难,已是齐齐抱作一团,哭将起来。
八大王见状,两指直插耳孔,眉头一攒,正要发作,却闻那美貌姑娘脆声咒骂道:“你们这帮子给奴才当奴才的奴才!也不打听打听老子高姓大名?一条条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杀我随从五人,还将老子连捆带绑塞进柴房。今儿个你等不说出个曲直来去,老子一把火焚了你这贼庵堂,一只手拆了你等歪剌骨!”
话音方落,诸人已是目瞪口呆,齐齐结眉朝向那美貌姑娘,心下无不暗叹,殊甚惋惜:好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口齿一开,怎能滔滔不绝,倒出这般破米糟糠的脏污詈词?
八大王手掌虚掩两耳,早将那姑娘说话听了个仔细,一时失神,口唇半晌闭合不上,呆立半刻,单掌化拳,俯身便朝那黄衣姑子打过去,眨眉将其眼棱缝揍出血来。黄衣姑子尚不及呼嚎,已是嘎的一声,晕死过去。
余的姑子见此情状,哪个不是心惊胆裂、抹泪擦眼,唯有那满口粗话的美貌小姐,两手叉腰,挑眉骂道:“你个癞脸独眼的短命贼种!这帮子贼尼杀人害命,死有余辜;你们这群歹东西,瞧着也不是好货色!”
八大王面皮一紧,倒是一反狷厉之态,眉头一开,不怒反笑,“旁的婆娘都是鬼哭狼嚎,怎得你这女娃不落半滴眼泪?”
“掉泪?老子未曾习得、未曾练得;一句话,老子不会!”
话音一落,已然引得八大王前仰后合,轻笑不住。待得一刻,其方止了笑,纳口长气,悠悠一叹,又再提溜了最近处一姑子,面孔一换,恶声恶气道:“你且说给老子听听,这宝继庵内,有何污秽?单拣人命官司言来,那些个败坏庵院、污脏清静的男女苟且下作事儿,爷爷也没工夫知晓。”稍顿,八大王抬脚踩上那晕厥的黄衣姑子面颊,冷声哼道:“前辙在此,若不实说,老子立时让你无发变无头!”
那姑子见状,齿牙急颤,哆哆嗦嗦起手作礼,目睑一阖,一口气将这庵中恶事透了个底儿朝天。
“那…那死的姑子……乃是我等……我等掐算时日,三日前将之裸身投入庵堂地下贮冰地窖……活活冻死,为得便是求个形容安详、笑面趺坐。其方亡故,我等…便往冰窖,将一……铁条……自其尻间送入……若不如此,其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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