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祖母(2/3)
。”言罢,秦樱两目微阖,徐徐纳口长气,再开目时,挑眉朝屋外一探,眼见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已然到了晚宴时分。
秦樱见状,眼风稍收,抿了抿唇,轻声笑道:“不肖孙儿携妻归返;少年英雄聚义一堂。老拙欣然,老怀颇慰。这便吩咐厨下略备酒菜,且助尔等洗洗风尘。”言罢,秦樱缓退两步,一手扶上况行恭小臂;二人冲五鹿浑颔了颔首,再不多言,不疾不徐,并肩步出堂去。
容欢见状,颤手抬掌,立时拊膺顺了顺气,后则两腮一鼓,不管不顾,引着诸人先往客房安歇整顿。
半柱香后,五人方在容欢房内再度聚首。
闻人战此时瞧多了宋楼奢侈,再不咋咋呼呼,反是侧颊直冲胥留留,挑眉娇笑,口齿一开,话头却是抛给了容欢。
“林林总总,形形色色;你这泥鳅,倒还真是家大业大。”
胥留留听得此言,颊上更是泛红,探舌稍濡口唇,眼风倒是先飞到五鹿浑跟前,粗瞧一瞬,后则转向容欢,低低道:“银勒金鞍,瑶觞玉坠,花团锦簇,翠绕珠围;如此世家,留留真真莫敢仰攀。”
一言方落,胥留留低眉往闻人战面上扫了一眼,且笑且怨,单掌一近,佯怒轻将闻人战后颈皮一夹,顺势将身前可人儿提到一边,后则纳口长气,正色接道:“却也不知,宋楼奶奶是否已晓我等来意?”
桌前五鹿老一听,不由朝前送个白眼,轻嗤一声,没好气道:“其既识得你这未过门的孙媳,怕是对我等余人,亦得了如指掌。方才教咱自报家门,不过敲敲你我筋骨、杀杀你我威风。”
容欢闻声,立时作色,眉尾一飞,冷声驳道:“祖母收吾信函,早知我相助咸朋山庄。今日见我归返,自当推知胥家小姐跟本公子相携作对,一并前来。单就年齿论,寻常人等都不会将那小滑头当了我的良配,遑论祖母这般如电神目?”
闻人战听得此言,朱唇一抿,两手捧腮,琐啐念叨道:“想当本姑娘的良配,怕你是稻杆敲锣、做梦看戏!”言罢一顿,摇眉踮足,唇角却是浅抬,“唯见宝剑具美玉,哪来粪叉镶宝石?”话音方落,闻人战俏脸一扬,妙目一闭,脑内心田,满是自家师父路潜光那唇角上翘时时带笑神情。
此言一出,五鹿老应声朗笑,一个不防,倒教自己岔了口气,腹痛如绞。
五鹿浑见状,面上神色未改,候了片刻,冷不丁低声冲容欢询道:“贵家祖母,可会识穿闻人姑娘这易容之术?”
不待容欢接应,闻人战已是忽地一声窜至五鹿浑跟前,两手掐腰,撇嘴便道:“鹿哥哥,莫要这般小瞧了人去!战儿这一手易容功夫,若非同我游叔叔亲近之人,绝难瞧破。”
五鹿浑见眼目前闻人战那般情态,不由着慌朝后退了数步,两手一立,急摆应道:“闻人姑娘莫要多心,在下并非此意。只是念着那楚一笑之言,想着宣家兄弟自离苏城,已是改貌变容,若其亲来宋楼收买剑横子消息,倒不知可会有人慧眼瞧穿?至于易容手段,我等自是皆知,那楚一笑,断难同闻人姑娘比肩。”
容欢一听,唇角一耷,探掌搔了搔头,沉声应道:“祖母年事已高,宋楼那些个无关痛痒的买卖,大多放手予了亲信操持。故而,即便宣家二子来了这处,入了这门,怕也难同祖母面对面相见。”稍顿,容欢吁口长气,目睑一低,又再言来,“据我所知,偌大宋楼之内,倒也无甚金睛火眼之辈。”
一言既出,五鹿浑同胥留留不由交目,相顾片刻,异口齐声。
“倒不知那位况老,可有这般能耐?”
容欢闻声,摇眉苦笑,徐徐取了腰间折扇,边摇边道:“即便神仙,单凭耳力,怕也断不出脚边小蛇是将蜕还是新蜕呐。”
此言方落,堂内余人不由一惊,面面相觑,低声试探道:“那况老……莫不是个盲瞽?”
容欢咂咂口唇,折扇舞得刷刷风起,静个片刻,抬眉应道:“况老虽瞎,却是盲而不废;形容样貌、言谈举止,同常人能有何异?”稍顿,容欢眼白一翻,收扇接道:“说来你等怕是不信,本公子幼时,见多了况老飞针射燕、百步穿杨;即便现在,府内婢子丫鬟闲来无事,也会往况老那处,轻言细语,撒娇使媚,好生央些个新奇绣样描摹试练。”
胥留留听到这儿,眉头一蹙,沉吟片刻,柔声自道:“如此,其倒真算得上是位奇人。”
容欢闻声,立时颔首,唇角微抬,悠悠附和道:“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你等可是从未亲瞧,绝难想象况老飞针走线、眼花缭乱之光景。那般能耐,即便绣坊内一些个技艺超群、眼明手巧的绣娘也比不上。”
“她那飞鱼袋里,装得莫不是些个针线绣绷?”闻人战立于一旁,一手持金匙,一手托银碗,咕噜几声连吞了三个金橘水团,口内一凉,齿颊生香。
“抑或,她那飞鱼袋内,装得本就是利箭快矢?”
容欢一听,摇眉巧笑,单掌一立,转瞬蹙眉故作高深,“非也,非也。既不是矢刃,也并非绣具。你这小滑头,莫不是忘了方才堂内所告?况老乃是祖母栉工,其那袋内,装得自然是些个梳篦之类侍弄头发的物件。”
听得此处,五鹿浑同胥留留换个眼风,浅淡一笑,思忖片刻,经不住自顾自低声琢磨道:“这般奇人,怎得偏生做了这宋楼栉工?”
一语初落,正见闻人战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