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三、闯关东(1/2)

就这样，我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中，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父亲依旧耕种着祖上留下来的三亩薄田，只不过这三亩薄田里埋葬了我的救命恩人，接生婆和“活犄角”夫妇。因为他们二人或多或少的为了这三亩薄田而丧命的。父亲在掩埋他们尸首的时候，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活犄角”家里的大木箱子中的几十条清兵辫子焚烧祭奠了他，希望这几十条清兵的辫子在九泉之下真的能让“活犄角”邀功受赏。

只不过从那以后，父亲脖子上的墨玉长命锁留下了斑斑血迹，怎么也洗刷不干净了。父亲告诉我，我们父子两人脖子上的墨玉都是泰山顶上祭天玉人的手掌雕刻而成的。据传说，曾经泰山顶上有一块祭天石，有一次突然被天雷击中，祭天石裂开，里面是一块很大的墨玉，这块墨玉被后人雕刻成了一尊祭天玉人矗立在绝顶之上。可是后来京城的慈禧太后打算驾临泰山，而就在慈禧太后驾临的前一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又是一个天雷击中了这尊墨玉人，把这尊墨玉人击的粉碎，许多人都争相去抢墨玉，而我的父亲也是争抢人群中的其中一个，父亲抢到这尊祭天玉人的一只手掌，然后请镇上的石匠雕刻了两个墨玉长命锁，也就是现如今我们父子两人脖子上的。而京城的慈禧太后听闻雷霹祭天玉人之后，也打消了登泰山的念头。只不过在同一年，慈禧太后驾崩，清王朝覆灭。

这种平淡的生活我们父子两一过就是三年。在模糊的记忆中，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下了两个月，家中的薄田变成水田，屋子里也是上面漏雨下面流水。父亲打着雨伞拉着我稚嫩的小手站在田地旁边唉声叹气，此刻只能看见田地上凸起的坟头，是接生婆和“活犄角”夫妇的。突然，从坟的里面爬出了几只白色狐狸，原来这几年这几只狐狸一直居住在他们二人的坟墓中，这几只狐狸浑身都是泥水，冻得瑟瑟发抖的离开了······当这场雨停了的时候，又是烈日当头，晴空万里无云，村里面死了许多的牲畜，而且许多人都染上了瘟疫。村里人大包小担的逃离了山村，四处谋生。父亲收拾了家里仅有的余粮，带着我离开了，我们追随着奔命的队伍······

在离开之前，父亲领着我站在接生婆和“活犄角”夫妇的坟前，焚香烧纸做了最后的道别！父亲还记得的“活犄角”的临终嘱托，就是离开山村的时候烧掉村头的老槐树！父亲拿着火把来到村头，点燃了百余年的老槐树，我看着火苗子燃的老高。突然间，从老槐树的树洞中又蹿出了那几只白色狐狸，那几只狐狸仓惶逃窜！父亲似乎明白一切，原来“活犄角”早就知道自己的坟墓会被这几只白狐狸占据，而这几只狐狸离开坟墓之后就会把巢穴移到老槐树的树洞中，所以“活犄角”为了报“白狐盗墓”之仇则让父亲点燃村头的老槐树。看来一切都在“活犄角”的算计之中······这几只仓惶逃窜的狐狸被村民逮住，用棍棒打死了，然后剥皮、吃肉，这也许是村民们今年第一次吃到的荤腥，我和父亲每人一大碗肉汤，肉汤里面还混杂着树叶和树皮。父亲在村民们吃肉喝汤的时候，偷偷的把剥下来的两张白狐狸皮塞进了包袱中！

之后的几天中，父亲和我追随着难民的队伍，我们我余粮早已经吃完了，现在我们父子二人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脖子上的墨玉锁了。我们跟着难民的队伍来到了一处荒凉的海港码头，村民们打算去辽东谋生计。我们看见一艘好大的客船停在码头，船老大对我们这些难民说：“每人一块银元，才能上船到辽东，登船者不管生死，行船途中不管生死。”这些难民有的打开包袱拿出了银元，有的女人把包袱的中金银佩饰拿出，还有一些虚弱不堪的同行的亲人已经没有银元更没有力气登船了，他们擦着眼泪告别同行的亲人，他们知道这次分离将会是永别。此刻父亲和我孤零零的站在码头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登船的同行者，这时候父亲突然跪在船老大跟前，恳求船老大能够让我们同行，而船老大高傲的摇摇头，海风吹得父亲瑟瑟发抖。船老大对上船的难民说：“各位难兄难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最好把那些还停留在码头的老弱病残的衣服扒下来，否则到了辽东，就算是不饿死也会被冻死！”说着，船老大披上了一件皮大衣，自言自语的说：“要是再有顶帽子可就他娘的得劲了！”这时，父亲打开包袱把之前的剥下来的两块白狐狸皮拿出来，托到了船老大眼前说：“这两块白狐狸皮没有一丝的杂色，请您让我们上船吧！”船老大拿起白狐狸皮，又看了看父亲和我，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可以！”与此同时拽过我的衣襟，伸手扯下了我的墨玉锁，父亲紧张的说：“这墨玉锁是保我儿子命的！”船老大说：“我现在就是在保你儿子的命！”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默默的上船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总之我挤在父亲的怀里依旧能感到寒冷，模糊中我们看见对岸有火把，我们知道将要下船了，这时候父亲背起我，然后用腰带紧紧的将我们缠在一起，当大船靠岸的一刹那，父亲从船老大的脖子上使劲的拽下了我的墨玉锁，飞速的跳下了船，当船老大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声对手下的船夫说：“抓住他们······”。父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