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大科学家的心结(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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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虽然算不上装潢精美，但至少远高于十七世纪普通书籍印刷水平的《昊天经》摆在大科学家面前的书桌上，已经翻开了第一章《洪荒》：“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好吧，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宋应星原来以为自己是不感冒的，毕竟他这辈子最在意的是实学，能转化为现实中的财富的，能安邦兴国的学问！但是他又忍不住看《昊天经》上的内容，尤其是各种插画——

什么？宇宙是在一场规模宏大的爆炸中诞生的？这是昊天意志的提现，是最伟大的原初创造？

什么？在宇宙从最初爆炸的无尽火光中逐渐冷却之后，星辰才逐渐成型？星辰寿元漫长，但并非永生不死，死去的星辰的碎片，会聚拢起来变成新的星辰？例如太阳，就是“第三代的星辰”？

什么？八颗大行星围绕太阳旋转，而“地球”只是其中一颗？其他七颗分别是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龙王星，还有一些小一点的“矮行星”，更小的“小行星”，这小行星在木星、火星之间有很多，而矮行星在龙王星之外就有一颗名叫阎王星的？

……

知识，大量的知识，冲击着宋应星的心神，而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如同当初批驳泰西红毛人的“地圆说”、“日心说”一般，简简单单地说成“荒谬”、“甚为可笑”就了结了的，既然镇江侯和昊天教圣姑有关化学、生物方面的很多知识都是对的，那他们对日月星辰的知识也很有可能是对的，更不用说在《昊天经》的《洪荒》篇中，对“世界从何而来”的描述虽然奇异，却总有一种“浩瀚”之感。

一个声音在他心灵深处高喊着：这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

“然也，然也！”虽然早已猜测的到是谁在供给那些器材，不过仍想接触到更多真理的大科学家，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小一点的观天镜，“买”！

当那简直如同炮筒子一样的东西防止在院子中的时候，宋老先生竟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而此刻，初春的星空如同一张极度璀璨的画卷，在他头顶上延伸。而当他亲手操作那黄铜、熟铁、玻璃构成的精密器械，按照“说明书”上的规范去观测的时候，一种隶属真理的美丽正在向他招手。

他看了月亮，那在观天镜之中如同一颗遍体鳞伤的巨大石头球一般的存在，他看到了许多细节，那在《昊天经》中描述过的，被天外奇石撞击而成的奇特地貌。

他看了各种星官、星座，和“买”观天镜附赠的星图做了对比，相似，惊人的相似，或者说“极高的精密”更为合适，无论是大明还是泰西的观星者都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说……

宋应星强压下心中有关“怪力乱神”的思绪，然后去观察“传说中有‘甘德四卫’环绕”的太岁（木星）和“据说有光环”的镇星（土星），然后他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让他无法忽视、无法质疑的存在，他甚至感觉到天地万物都在尽力说服他，那简直就是“昊天之道”的集中体现。

在这一刻，大科学家心中有什么破碎了，又有什么解开了，更有什么如同新春的嫩芽般破土而出。

“春暖花开之时，带静生、诚生去应天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