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九十六(2/10)
纷,这一天扶苏回到了宫里,原来长城已经全部修筑完毕了。政政高兴,下令在咸阳宫大宴群臣,庆贺南北都统一和平安了。七十个博士上前敬酒。仆射周青臣颂扬说:“从前秦国的地域不超过一千里,是依靠陛下神灵圣明,平定了天下,驱逐了蛮夷,太阳和月亮所能照到的地方,没有不降服的。又把各国诸侯的领土置为郡县,人人安居乐业,没有战争之忧,这功业可以流传万世,从远古以来没有人能赶得上陛下的威德。”政政高兴的说:“干。”喝了酒,周青臣退了下去。
博士齐人淳于越进谏说:“我听说殷周称王天下一千多年,分封子弟和功臣,作为自己的辅助势力。现在陛下拥有天下,而子弟却是平民百姓,偶然出现田常、六卿一样的臣属,无人辅佐,靠什么来挽救呢?事情不效法古代而能长久不败的,我没有听到过。如今青臣当面阿谀,来加深陛下的过错,实在不是忠臣。”政政说:“大家讨论一下吧。”
丞相李斯说:“五帝的制度不互相重复,三代的制度不互相因袭,不是后代一定要与前代相反,这是时代变化的缘故。如今陛下开创了伟大的事业,建立了万世不朽的功勋,本来不是愚蠢的读书人所能理解的。况且淳于越说的又是三代的事情,有什么可效法的?从前诸侯竞争,用优厚的待遇招揽游学之士。现在天下已经平定,颁布统一的法令,百姓在家则努力从事农业生产和家庭手工业,士人则学习法律禁令。如今这些读书人不向现实学习,而去模仿古代,来指责现行的社会制度,惑乱百姓。我丞相李斯冒着死罪说:古代天下分散混乱,不能统一,所以诸侯同时兴起,人们的言论都称道古代,损害现行的政策,文饰虚言空语,搅乱事物的本来面貌,每人都以为自己的学说是最完善的,非议君主所建立的制度。现在皇帝兼并了天下,分辨是非,确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人们仍在私自传授学问,一起批评国家的法令教化,听到法令下达,就各用自己的学说去议论,回家时在心里非难,出来时街谈巷议,在君主面前自我吹嘘,以此来沽名钓誉,标新立异,认为超人一等,带着下面的一群信徒编造诽言谤语。这种情况不加以禁止,上则君主的权威下降,下则形成党徒互相勾结。禁止出现这种情况才是合适的。我希望史官把不是我朝撰写的历史全部烧掉。不是博士官所主管的,国内敢有收藏《诗》、《书》、诸子百家著作的,都要送到郡守、郡尉那里焚毁。有敢相互私语《诗》、《书》的,在闹市处死示众。以古非今的要杀死全族。官吏知情而不检举的,和他同罪。命令下达三十天不烧掉书籍,就在脸部刺上字,成为刑徒城旦。所不烧毁的,有医药、卜筮、农林方面的书籍。如果想要学法令,可以到官吏那里学习。”
政政说:“师古还是师今,或者非古非今,都只是各人的自由看法。”李斯说:“陛下,这些人想要复辟过去的制度,他们私下里议论,又办私学,恐怕是想要颠覆现在的胜利、和平。言论不能自由。”
扶苏站出来说:“陛下,如今天下初定,远方的人民未必心服。儒生都是学习孔子的,陛下如果严厉地惩罚他们,我怕天下百姓因此而恐惧不安。”
政政说:“如果是想要颠覆现在的制度,不能妥协。一些遗老遗少,被前人奴役的成为惯性思想了,是应该批判的。听祖宗话,不是思想独立的表现。”
李斯说:“陛下,对于冥顽不灵的人,只有暴力强制,他们才会俯首听话。他们就是愚昧的,不必重视他们的自由。”扶苏说:“丞相,要建设一个进步的社会,不是短期用极端办法可以达成的。”
李斯说:“统一天下以前,其他六国也都有焚书,焚书不是一件不寻常的极端的事情。再说了焚烧民间那些书籍的同时,在朝廷图书馆里也保存着多套,等过了眼前的阶段,国民适应了法治,六国融合,再放松管制,又有什么要紧?”
政政说:“不是不应该学习古代的智慧,而是社会变化了,后人应该有后人的思想留给更后代。如果我们焚烧书籍,会不会让人民觉得没有思想自由?虽然有些人愚昧,但是也有些人不愚昧。”李斯又说:“陛下,儒生们一直都在暗地里斥责陛下和现在的法治社会,从来也没有停止过。”
这个时候又一个博士站出来,说道:“陛下,旧日韩非子曾说‘事智者众则法败。用力者寡则国贫’,臣赞同李斯丞相的看法。”另一个博士站出来说:“陛下,旧日吕不韦也是反对家天下的,但是他是杂家一派的。”
政政说:“过去的分封制,虽然诸侯相望,但是让没有功劳的诸侯获得那样高的权力地位,是不合理的。旧日的宗法制度,让没有功劳的人利用血缘关系、裙带关系分享利益,是邪恶宗法制度。我还认为,一个国家的富裕,不仅仅是用力者多的缘故,这个大家可以继续讨论。今日先散了,博士们讨论完毕,交给丞相审议,最后再跟我说。”说完,他就走了。
这天小雪来送药的时候,政政说:“你觉得人们应该尊重过去的人过去的风俗习惯和制度吗?”小雪说:“过去的人有好也有坏,尊重不一定就是别人怎么做跟着怎么做。陛下又在为分封制、郡县制烦恼吧?”政政说:“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小雪说:“传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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