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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的健壮男人,知道他叫做俞英,来自中国……他如同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般跟俞英打了招呼,并依照他理解的中国人的习惯,让护工帮他泡了杯清茶放在俞英的身前。马克·蒂兰很清楚,一个称职的心理医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进门的客户把心情放轻松,然后建立一种彼此信任的医患关系。他轻松地问了他一些家常问题。诸如你的家乡在中国的什么地方,那里天气如何……期间他并没有闲着,他很熟练也很巧妙地在聊天过程中给俞英测了血压、心跳,并将结果随手写在一张便签纸上。他解释说:测血压这样的常规检查在他们第一次会面结束的时候还将进行一次,两次结果的对比,将有利于判断病人在自述病情中是否出现情绪激动等引起心理波动的因素。因为人在心理波动剧烈的时候,会影响血压汞柱及心率。
仅从表面气se及状态来观察,俞英是个身体状况良好的健康人,他血压正常,心跳的频率堪比常年坚持不懈运动的运动员。在心理疾病的客户当中,这样的特例虽少,却绝非罕见。多数心里疾病患者,大多伴有焦虑、失眠等症状,这些症状在人身上作用久了,人的健康就会受到影响。但有些心理疾病却跟身体素质毫无关系,就如眼前这个看似健康的男人……
马克·蒂兰做出一副轻松状态,说了一句有利于稳定客户情绪的常规言辞,“你的气se及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好,而j神状态看起来也非常不错,我几乎认为我没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
俞英点头,他有些不太礼貌地盯看着了马克·蒂兰一会儿,才说,“我是慕‘记忆疗法’之名而来。我想通过你的康复手段,能回想起一些想不起来的旧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冷静、从容,但眼神却透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光彩。
对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马克·蒂兰知道对方的目的非常明确。
“马克·蒂兰心理咨询室”提供的一项重要服务,就是帮助记忆丧失或记忆模糊的患者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于是他很坦白地说,“我能不能帮你回忆起你需要的那段记忆,完全取决于你能不能将你本能涌上心头的感受和盘托出。而不能因为那对你来说十分重要,或者是与这段记忆毫无相干而有所隐瞒,你要做到对自己所有意念的一种毫无偏袒的公正x。”
俞英微微笑着,“我可以保证公正地讲出来我所有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可你怎样向我保证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是一名医生,我只相信根据科学验证得出的结论,所以我无法对你做出这样的保证。”马克·蒂兰微微地笑着,“……现在你躺在在这张床上,闭上你的双眼,然后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感受。”
那是一张配有活水气垫、采取骨盆支撑设计,并可随人体骨骼形状进行相应调解一张温控床。俞英躺上去后,马克·蒂兰亲自为俞英调整了床的角度,他的动作小心且缓慢,直到俞英认可了那种舒适程度,他才在床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俞英微微地闭上眼睛……从小的时候,他总是分不清记忆或是梦境。在他的印象中,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部都是模糊的,各种形象的幻想和碎片接踵而至。飘飘忽忽,不相连贯。但同样都隐含着挣扎和疲倦的意味,并带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恐怖yin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更多,也逐渐习惯和熟悉了记忆或是梦中的场景。但仍有许多在他看来十分可怕的梦依旧会让他觉得是一种威胁。慢慢地,他认同了自己的梦,并认为这梦都是从前真实的经历。只是!他无法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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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二 前生
从前是什么!他不知道。那只在他的大脑深层出现过。在很多时候,他都会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但那些场景都是灰se的,并不像现实世界这样se彩明快。他一度以为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就是他的前生。但人真的有前生吗?这几近荒诞!
还有很多时候,他会看到自己在读书,读很多很多内容艰涩的书。或是在习武,摆出各种形态各异的姿势,或腾挪跳跃……他还看到自己处身于一片荒原,荒原的四下里总有一些幽蓝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然后就会传来仿若箭矢破空的鸣嘀声,有时也会传来金属撞击的铿锵声。跟着,那凄厉的哀嚎声就会自他身边响过。
更有时候,他会看到自己牵着一头体型硕大的双头狗,在一幢很大的宫殿前徘徊。也会看到疏黄的月se照在水面时闪现的粼粼金波……只是这样让他内心平稳安宁的时候并不多。
多数的时候,他会看到自己拿着一把铁铲,在荒坟遍布的旷野中长久地矗立着……或是站在一处巅崖之顶,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毡,系着粗粗的绳索,从巅崖上飞身而下……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他觉得在情感上无比依赖的,却又在生活中从未相逢过的女人。
女人的印记在他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深……
许多年来,他找遍了许多地方,却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他仍在不停地寻找,他甚至想,人真的有前生,她就是他前生的女人……
俞英突然睁开眼睛,见马克·蒂兰正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抱歉地一笑,“我刚才讲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开局,我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臆想,我似乎就患上了臆想症。”
马克·蒂兰带着微笑,耐心解释,“对于臆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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