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1/2)
十二月的广州像个多变的女人,晴天的时候白昼最高温度可以到二十度,姑娘们穿着单衣和丝袜,露出长腿在街头走秀;更多时候,阴云遮挡阳光,细雨绵绵密密,虽然字面上的最高温度仍然不低于十度,但那股子随风而来往骨头缝里钻的沁意真是防不胜防,比北京的冬天更难应付。
沈约想念北京的暖气。
她暂租了一户酒店式公寓,该有的都有,交通也方便,距她培训的地点仅需要步行十五分钟。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识她,看她托着一大口纸箱子东歪西倒地回来,连忙上前帮忙,操着半咸不淡的普通话笑道:“沈小姐,收发室今天也有你的包裹,比这个还大。‘
沈约呻吟半声,差点就地瘫倒。
保安帮着她把大箱子搬进电梯,让她按着开门键,又噔噔噔跑出去,一会儿气喘吁吁地扛着个纸箱回来,果然比这个更大,都快赶得上棺材了!
“谢……谢谢,”沈约震惊得口齿不清,“不轻吧?”
“还好。”保安小哥憨厚地露齿一笑,她眨眨眼醒过神,从怀里掏出包烟要塞给他,小哥却被吓到了,摆摆手坚决地拒绝。
“我们有纪律,”他垂涎地死烟,毅然移开目光,“收住户东西会被记过的,记三次过就要开除。”
这样啊,真是混哪行都不容易。沈约只好收回烟,既然人家不肯拿她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搬上楼,谢过保安小哥,按下关门键。
电梯升到十一楼,沈约手脚并用,先挪一口纸箱卡住门,再把另一口推出去,使出吃奶的劲推到自家门前。
推完一口再推第二口,她幻想自己是山坡上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思维一时跑偏,觉得也有点像屎壳郎……
等到她终于把两口纸箱弄进屋,已经过去足足十五分钟,累成一条保持不了人形的狗。
沈约趴在沙发上歇了半小时,电话在这期间响了又响,密集的枪炮声在狭窄的房间内轰炸她的耳膜,她既不接也不关掉声音,就等响到一半然后懒洋洋地抬手按掉,看它会不会再响,响了继续按。
等到铃声终于消停了,她也歇够了,这才爬起身找剪刀开封。
先拆小一点的横竖“仅有”一米见方的那口,发件人写的是“孙三”,不能更敷衍的假名,沈约有点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用剪刀的单边捅进胶带里撕开一条口子,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站得远远的用晾衣竿去撩—疑心病大约也是种绝症。
纸箱盖子被顺利地掀开了,没有激射出毒箭也没有爆炸,安静又安全,像一只刚足月的短毛狗狗,趴下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蹭你的裤腿,让你觉得不伸手摸一摸它都是犯罪。
沈约急吼吼地跳回沙发上往下看,翻开的箱子柔顺地露出里面的东西,她看一眼,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箱子里码着五个整整齐齐的包。
名牌包。
沈约忽然就明白了“孙三”是谁。
…………
……
二零一四年以前,她经常收到这样的包裹,有时候邮寄,有时候由专人送上门,屈宸英经常有商业活动站台,商家送他的礼物,他自己心血来潮忍不住花钱,这些东西最后都千里迢迢运到她面前,像屯大白菜一样被她屯在衣帽间里。
名牌这种东西,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样子好看经久赖用即可,反正屈宸英也不缺钱,他总要通过别的方式“补偿”她,她怕他想太多,所以从来不拒绝。
于是他一送再送,表达高兴的时候送,分享成功的时候送,到最后试图道歉,也只会用上这陈腔滥调的同一招。
沈约在每个包里都找到一张卡片,第一张写着:对不起;第二张:我是真的爱过你;第三张:我为我母亲做的事道歉;第四张:还是对不起;第五张:我希望你幸福。
所有的字都是手写,屈宸英那笔狗爬样的钢笔字,还附带日期,她心里默算了一下,从他提出离婚开始计时,每周一个。
她走的时候没带走多少东西,先是屈宸英的母亲,后是金惟敏,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一呼一息,就好像她是个潜入豪宅的贪婪小偷,生怕她占到屈宸英的便宜。
这几个包她根本没见过,想来早就被别人扣了下来。
沈约笑了笑。
瞧,人类就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和自我修复能力,当时委屈得要疯,一口气憋在胸口像要爆炸,恨不得天上掉下颗小行星来让整个地球彻底毁灭……那些阴暗绝望的情绪总会淡去,总会过去。
化为一个天高云淡的笑容。
现在告知她真相又怎样呢,有什么意思,屈宸英当初不觉得良心不安,她现在也不再关心。
她毫不留恋地将包包全塞回去,推开,注意力迅速转到另一口纸箱上。
这口棺材样的长方形纸箱实在太大了,简直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沈约下手解剖时不由地有些战战兢兢,真怕一剪子戳到什么人的血肉。
发件人那栏写的是小刘的名字,当然,就和“孙三”一样,她知道躲在小刘背后真正的寄件人是谁。
竖着一剪子划开封条,沈约这回没有躲到沙发背后,而是充满期待地亲手翻开盖子。
她先看到一头熊。
…………
……
一头毛茸茸的、白色的、足有一米八长,站起来就是一米八高的泰迪熊。
沈约:“……”
她记起某女性论坛曾经作过一次最不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