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负剑少年踏雪来，红衣女子任务请(3/5)

跟了上去。两具尸体，一具千疮百孔，一具肚穿肠流，由于过量失血和冷冻，他们看上去异常苍白。惨烈的死相，众人咒骂之余，却也想不出天底下还有谁是孟饮川的对手。

安雪跌撞进来，看到尸体的那一刻立即傻了眼，叫着“阿爹”扑到了尸身上，嚎啕大哭。其实，安老爹面目已非，仅从衣着物事上辨罢。青云帮四位坛主已有三位到场，他们吩咐人拉开安雪，说要进行尸检。这三人中惟有一名是个青年，儒带方巾，白白净净，像个书生，正是飞云坛坛主李鸿儒，另二人皆是魁梧的中年大汉，分别是紫云坛坛主赵东升，资历最老，绿云坛坛主朱耸，为人最为刻薄。

尸体只有一处剑口，其余的几十处小孔都是剑气所致，足见此人功力之深。李鸿儒沉思片刻，一抚掌，恍然大悟道：“这是幻影剑法。”

“李坛主果真博文广知。”这说话的声音清泠至极，如水击翠玉，众人齐齐回头。但见一女子飘然而至，她宽松的红衣在腰身处束紧，一双玉白的手叠放在腰间，墨染的长发不加修饰，只从背后的发丛中分出两条丝带来，簇拥着清丽的脸庞，犹如画中仙子。

武亿吃惊地望着这女子，没想到她就是青云帮的另一位坛主，先前所遇的陈白衣。

陈白衣肯定了李鸿儒的看法，并补充道：“当今天下惟有早已退隐江湖，闲居在少陵的江一诺会这门功夫。”听闻江一诺三字，武亿浑身一震，这就是姐姐此次要他杀的人。只听陈白衣接着说：“十八年前，修罗门独步武林，门主江一诺一袭白衣胜雪，有绝代风采，并以幻影剑法坐拥天下第一，手下有十大护法，即八修二罗，这八修皆为男子且相貌俊朗，便以‘容、姿、端、华、眉、目、如、画’八字命名，二罗则是女子，皆有倾城之貌，名为汨罗、玉罗。但不知为何，在他们盛极一时之间却骤然从武林消失，此次帮主的死更是教人猜不透。”

朱耸哼道：“陈坛主尽会装糊涂，帮主一死，半月后的新帮主任命大会便无疾而终，先前呼声高的李坛主只好空叹无奈，这只怕是有人作祟，某人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武亿神色已有变化。陈白衣大笑一声，冷冷说道：“帮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孟帮主慧眼识人，自是知道谁是朽木谁是璞玉，不像某些人只会耍些嘴皮上的功夫。”

朱耸憋了一口气却又无言以对，还好李鸿儒出来圆了场。安雪还由青云帮的人拉着，隐隐啜泣，粉光清华，惹人怜惜。蓦地，她冲开束缚，扑入阿爹安常在的身上。

瞧她哭得伤心，武亿悔恨不迭。话说回来，姐姐传授剑法与他们口中所言的幻影剑法颇为相似，只是不及那人精深罢了，又想及江一诺，滋味难辨。

突然，陈白衣红袖一拂，命人捉了安雪，说要拿回去调查。武亿的手已按住剑柄，这时背后有人阻止了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荒山凉亭，背后一束腊梅，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更显醒目。红衣女子坐在凉亭内，她的手端放在琴弦上，只偶尔撩拨出几个音调，和着幽山苍谷，遒劲洒脱。她戏谑的笑容在寒风中摇曳，破碎、美好，一刹那的心动便已刻下永恒。

武亿在这儿停下，在她的背后耐心等待。

太阳已落，她终于不再信手弹拨，暖暖笑道：“你真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安雪呢？”

“你放心，我不会慢待她。”她站了起来，话锋一转：“你可知这凉亭的名字么？”

“我进来时见那牌匾上书着‘式微亭’三字。”

“是啊，诗中吟出‘式微，式微，胡不归？’之句，本是劳役哀歌，但每每念及又仿佛有无数生命在你耳边**、哭泣。其实，人生就是一场奴役，历尽千辛，隐式渐微，也还是在各自的囚笼里，不得归。”

古老悲伤的对歌，由她解来，更添一份凄怆、苍凉，那是对生命的诘问，对人生的考究。仿佛站在落日的山头，仰望最后一抹霞光，有寂寞，有无奈，有决绝，却也有希望。

“陈姑娘······为什么，为什么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很难过。”

人在江湖，不得已的人生总有太多相似的理由，只是武亿从没有过多的深究。

“因为你很单纯，像个孩子。”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整得自己像个老太太，你可比我大不了几岁哩。”

“那也还是你姐姐。”

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边，胸口发痛。原来离别久了，想到她会痛。

“你又想起了你姐姐，是不是？上次你叫我姐姐，是我长得像她么？”

他回过神来：“其实我并没有见过她的样貌，但是却莫名地觉得你和她很像，尤其是背影。”

瞧他满目凄迷，陈白衣不禁笑谑道：“你再这般想她，将来准找不着媳妇儿，天底下可没有哪一个女人见得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相思入骨。”

武亿觉得脸热辣辣的，他向来对儿女私情没甚概念，也绝不会对姐姐有其他非分之想。娶妻，离开姐姐，对他而言不过像天方夜谭。

他不说话，由着寒风吹散脸上的潮红，重又冷起一张俊脸，坚毅、不动声色。陈白衣也不再打趣他，认真说：“安姑娘暂陪我几日，只要你捉得来江一诺，让他在半月后的帮主任命大会上伏罪，我定然将她完好无损地送还。”

武亿冷笑道：“我一时竟忘说了，你要我除掉孟饮川不过是为